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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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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罪說走就走,第二天一早就帶著衛雲蘇坐在華貴的馬車裏,前後擁簇著浩浩蕩蕩的隊伍,架勢大得讓衛雲蘇忍不住咋舌,他記得上次仇罪和自己出宮的時候也就帶了幾個侍衛,這回看這陣仗,沒有三五百人是弄不出來的。

仇罪見他頻頻往外張望,忍不住問他在看什麽。

衛雲蘇收回視線,問:“怎麽這回出行陣容這麽大?”

沒想到對方看了半天原來在想這個,仇罪有些失笑,解釋道:“上回算是微服私訪,不能太過張揚,不然到時候跪了一大街的人,嚇都要把那個掌櫃的嚇死,更別說讓他有機會造我的謠了。但這回不一樣,我們的行程都是過了明面的,所以該有的儀仗自然不能少,一方面是為了保護咱們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安某些人的心,免得無緣無故失蹤一天人家著急上火地滿京城找咱們。”

衛雲蘇了然地點了點頭,想到一個時辰後他就能騎著馬在草地樹林中自由馳騁,他就有些微微的期待,畢竟算起來他也有將近兩個月沒騎過馬了。

騎馬還是他來了這裏後才學會的,畢竟前世他的家庭條件雖然不差但也沒有好到閑的沒事專門去馬場學騎馬,後來到了這裏學騎馬也只是為了交通方便,不然回春谷那麽大的地方,他和師弟們出個谷都要走上好些時間,更別說那些蜿蜒隱秘的山路了,都是需要馬匹才能趕完的路。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地到了目的地,衛雲蘇剛一出車門就看見仇罪跟上回一樣,站在下面向他伸出那只修長有力的手。

盡管人是仰望著他的,但衛雲蘇還是有一種仇罪正在俯視自己的感覺。

沒辦法,有些人就是生來的高人一等,就算他一時間處於低位,但那種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氣息還是讓人覺得這種人天生就適合處於高處。

衛雲蘇現在這麽想著,卻萬萬沒想到這個天生就適合站在高處俯視眾生的男人最後竟然會為了他放棄高處,選擇從神壇跌落來和他一起度過這平凡的一生。

仇罪手都快舉僵了,見衛雲蘇不知道在想著什麽,小聲提醒道:“給點面子好嗎?大家都看著呢。”

衛雲蘇回過神,環顧四周才發現周圍沾滿了宮人和侍衛,密不透風地保護著他們,當然,也密不透風地關註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他輕輕咳了下試圖緩解尷尬,然後把手搭在仇罪的手心裏,對方的幫助下跳下車,收回手對他笑笑:“多謝了。”

仇罪扭過頭不去看衛雲蘇那能閃瞎他眼的笑容,喉結滾了滾,才聲音幹澀地說:“不謝。”

說完又幹巴巴地補充:“應該的。”

衛雲蘇跟著他的腳步一頓,有些不解地看了身邊目不斜視的仇罪一眼,怎麽對方扶自己下車就變成應該的了?

他知道自己被仇罪重視,但再被重視也不至於理所應當地被對方扶下車吧。

仇罪走了幾步發現人沒跟上來,停下腳步回去找人,看著還在楞神的衛雲蘇,伸手彈了下他的額頭:“想什麽呢,就算再感激我也別站在這堵著門口啊,你不走人家還要進去呢。”

衛雲蘇捂住被他彈過的額頭,扭頭去看綴在自己身後的一溜宮人,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站在了原地,後面的人自然是不敢越過他去,就只能垂眉斂目地站在後面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拽著仇罪就往裏走,邊走邊說:“沒想什麽,就是一時間走了神,咱們快進去吧,走了這麽久我有點餓了。·”

仇罪一聽衛雲蘇餓了就不淡定了,連忙喊著趙忠福:“趙忠福,備膳!”

後邊的趙忠福應了聲,把收拾行李的活交給趙喜,自己轉而去叫廚房趕緊開夥。

衛雲蘇看著這一切,雖然清楚地知道仇罪會這麽緊張自己是因為他不僅能治好他的病,而且目前還是對方眼中唯一的“正常人”,但是每次被人這麽放在心尖上對待,心裏說不開心那是假的,就是不知道這份開心能維持多久。

他覺得頂多到仇罪恢覆的那天,那時候自己就不再是他眼中最特殊的那位了,自己對他也沒了任何的價值,衛雲蘇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的“聖寵”會在那天終結。

盡管現在想想竟然覺得還有一絲不舍,但是他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再說了他是來治病救人的,又不是來享受溫柔鄉的,比起仇罪對自己的好,衛雲蘇更在意的是自己以後出宮後的生活。

他想著到那時一定要先回回春谷看看師父師弟,然後再出去游歷個幾年,等心沈澱下來就安心回到谷裏接手回春谷的事務,然後餘生就過著與醫書相伴的愜意日子。

至於另一半的問題,衛雲蘇不是沒想過,只是不知道他這樣的會遇到一個怎樣的人。

這裏面不確定性太大,所以他暫時沒有把這個問題歸在自己未來的人生規劃中。

兩人在行宮內簡單用過膳後,趙忠福便進來匯報道:“皇上,毓親王來了。”

仇罪端著茶淺嘗了一口,又去看旁邊衛雲蘇手裏的茶,總覺得對方手裏那杯比自己手上的好喝,聽見趙忠福的話也只是平淡地問:“他不是在陪著有身孕的毓王妃嗎?今兒個怎麽舍得出他那王府大門了?”

趙忠福毫不避諱衛雲蘇,如實稟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聽說毓王妃和毓親王鬧了矛盾,一氣之下回了娘家,毓親王被拒門外好幾天,估計是實在沒辦法才來這裏找您出面的。”

仇罪輕嗤:“找我出面做什麽,他的家事還讓我這個當兄長的來插手?連自己王妃都哄不好,莫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仇罪很不爽,他好不容易才騰出一天時間和他的小神醫出來散心的,可仇毓那個不爭氣的,非要在今天來壞自己好事。

媳婦兒跑了就去追啊,來自己跟前做什麽,吃幹飯嗎?

盡管不爽,但毓親王好歹還是他一母同胎的親弟弟,就算傻也不能像對待趙湘香那樣把人拒之門外,雖然他很想這麽做吧。

“行了,叫他進來,杵外邊丟人現眼的。”仇罪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待趙忠福出去後,又轉過頭囑咐衛雲蘇:“一會兒我那個弟弟來了,不用怕他,也不用給他行禮,你該做什麽做什麽,反正就是一句話,甭搭理他。”

免得自家那個傻弟弟把傻病傳給他的小神醫,到時候衛雲蘇也變成那樣的話他哭都來不及,畢竟身邊有一個糟心的就夠了,他可不想他的小神醫也變成自家蠢弟弟的樣子。

話音剛落,外面一道白色身影就躥了進來,直沖沖地向仇罪奔去。

仇罪像是早就習慣了這種場面,見狀不慌不忙地一腳把人踹開,直到來人在地上摔了個大屁股墩,衛雲蘇才看清了對方的樣貌。

唇紅齒白的,是個俊秀的小公子,就是和仇罪那副英氣逼人的俊美面龐差別有點大。

硬要說這其中的差別,就是毓親王更像傳統意義上的文弱書生,身板單薄,面容秀氣,身上還帶著一股世家公子的貴氣,就是沒有皇家子弟該有的那種高高在上的尊貴氣質。

好吧,都毫無形象地坐地上了,怎麽可能還有那看不見摸不著的皇家氣質。

而仇罪則是真正有著帝王之氣的男人,他的面貌與其說是俊美,其實硬朗更貼近一些,他是那種純純粹粹的陽剛的帥,半點陰柔之氣也沒有,簡而言之就是很有男人味,但同時侵略感也很足。

至於這剛出爐的毓親王,男人味就沒那麽足了,衛雲蘇甚至還在對方身上看見了一絲柔弱,等等……柔弱?

毓親王好像也習慣了被仇罪這麽一腳踹翻的待遇了,他在趙忠福的幫助下爬起來拍拍屁股,嘴巴一癟就指著仇罪控訴道:“你又踹我,等我回去了一定要跟母後說你欺負我!”

仇罪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轉過頭先是看了看身邊的衛雲蘇洗眼睛,這才大發慈悲地沖毓親王投去一瞥:“你去,我看誰能管得住我。”

“……”

毓親王啞火了,的確,如果擱幾年前仇罪還沒登基時這話可能還有那麽點作用,但現在今時不同往日,這家夥自從當了皇帝後越發無法無天了,全天下別說太後,就是先帝重新活過來都不見得能管得了他。

對此,毓親王很聰明地選擇跳過,而是把註意力放在仇罪身邊:“咦?這是誰啊?”

不怪他孤陋寡聞,而是仇罪把人藏的太好,那日賞花宴上的人都被勒令閉嘴,沒有一個人敢把當天的事情說出去,所以也就導致了一心在家陪王妃的毓親王從沒見過衛雲蘇,當然,聽倒是聽說過,只是那都是來自於民間傳聞,目前實在是沒那個發散思維把眼前人和傳聞中的神醫掛上號。

仇罪不喜歡除自己之外的人盯著衛雲蘇,兇巴巴地瞪了蠢弟弟一眼,起身擋住他的視線,簡單粗暴地介紹道:“衛雲蘇,太醫。”

毓親王瞪大眼睛,見鬼似的嚷嚷著:“太醫?!天哪,皇兄你身邊竟然還有活著的太醫?這也太稀奇了吧……哎你別擋著啊,我要看看這位衛太醫。”

仇罪毫不留情地再次一腳將人踹開,森森咧嘴:“你再看一個試試?”

毓親王被要吃人的仇罪嚇住了,坐在地上楞了好一會兒,最後眼眶一濕:“嚶……”

皇兄好兇哦。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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